甄阮糯所在的出租屋是在一个筒子楼里，出门就是一条露天的长走廊，一直走到尽头就是向下的楼梯。
甄阮糯扶着扶手慢慢的往楼下走去，这时其实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。
一些早起卖菜的大爷大妈已经起床了，这栋出租屋特别的便宜，而且位置偏僻，所以租客常常是一些老人或收入微薄的人。
总体来说治安不太好，环境也不好，但是便宜，而且邻里之间关系都还不错。
就在少年下楼的时候，一个老奶奶正抱着新鲜的白菜往楼下走，这是她今天要在市场上卖掉的一部分菜。
她的身边跟着另一个老奶奶，她们两个是每天一起卖菜的姐妹。
两人边往下走边聊天。
“秀琴听没听说？前几天从咱们这儿死了个小年轻。”
“哎哟，听说啦，就在咱们楼上和另一个小年轻他们两个合租的吗？听说还是这附近大学的大学生呢！”
“哎哟，真是可惜了，我还之前见过他小伙子长得特别精神，我还想把我的外甥女介绍给他呢，可惜了可惜了。”
“对呀，你说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就想不开了呢？”
“听说不是自杀的是意外。”
“怎么就那么多意外呢？咱们在这生活有二三十年了，都没经历过意外，新来的小伙子一来就有意外了？”
“哎哟，咱们这儿的房价又要跌了。”
“跌就跌吧，反正这里也不可能再有开发商来收地了，咱们在这儿能过完晚年就不错了，这么便宜的地方上哪儿去找啊？有点毛病很正常了。”
“哎呀，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半夜出来呀？很危险的，快点回家去哦。”
两个老太太边说边往下走，碰见了正慢慢摸索着向下走的甄阮糯。
甄阮糯转过头去，朝着声音来源方向，微微点头。
“哎哟，这小姑娘长得真好看，之前怎么没见过？”
两个老太太本来想再多打听几句的，可奈何已经到了早市开市的时间了，就急匆匆的下楼去了。
原来这个身体的人设是一个因为失明而极度自卑的人，每天出门都会把眼镜口罩帽子戴的严严实实的，生怕别人看到了自己的样子。
而作为他的室友蒋卓然，也非常赞同他的行为，非常鼓励，而且添油加醋的让他隐藏自己的真实样貌。
这些系统并没有告诉甄阮糯。
甄阮糯摸索着继续向下走去，其实这栋老楼之前是日本建造的一栋学校后来就被改造成居民楼了，因为位置偏僻，所以一直没有开发商来。
这栋老楼里是有一座过去那种拉杆门的电梯，只不过除了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去用以外，其他人很少去用。
因为电梯时常就会卡住，大部分时间是不好用的。
所以大家都会去走楼梯，甄阮糯刚来这里不了解也选择走楼梯，就算知道有电梯他也没有办法操作。
在听完老太太说的那些后，甄阮糯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，小年轻？这栋楼？长得还不错，楼下？
甄阮糯仔细分析了一下，这两个老太太是在自己下了一层之后跟上来的，听她们的声音应该是在自己所在楼层的楼下。
那就说明是自己这层楼里有小年轻去世了，是谁呢？甄阮糯觉得这个点十分值得研究。
然后继续向楼下走去，终于在楼梯间摸索了，10分钟后下到了1楼。
甄阮糯一边慢慢探索着，一边在楼下院子里走着。
隐约感到了一点热量和一个老人念念叨叨的声音。
“…今天是你的头七…可惜天妒英才…一路走好…。”
听着老人的话像是在给人烧纸。
甄阮糯慢慢向着声音的来源靠近，声音逐渐听得清晰起来，连带着烧纸的热量。
“卓然，你在这异国他乡没有什么亲人，平时买什么好吃的，都想着门卫爷爷，没想到你竟然走在了爷爷前面，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，以前你对爷爷那么好，现在爷爷给你烧点纸，一路走好啊，蒋卓然。”
老人一边念叨着，一边朝火盆里丢黄色的纸。
注意到甄阮糯的靠近，老人长叹一口气，对着甄阮糯说：“节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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