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0章 刘公公的落与起【1 / 2】

“江宁赵明非?”荆少奎头一回听闻这个名字,“这是什么人?”

下属徐云回说:“是江宁县出生的举人,此人少年即有才名,据说其笔下文章还曾入过前应天巡抚何鉴何大人的眼,并赞其‘锦绣之才’,可惜正德九年入京不第,之后回乡苦读,闲暇之时常与人清谈阔论,时人以‘江宁才子’特指于他。”

这等才名要说在寻常之所,那自然光芒耀眼。

可听在靳贵的耳朵里,简直就是新梗出老茧,才子?才子他都不知道听了多少个了。

荆少奎也是如此,尤其靳贵还在此处,此人乡试第一,会试第二,殿试第三,出则授翰林编修,而后入詹事府,侍读于当年的皇太子,再然后十年侍从,天下闻名,这一个江宁的所谓才子……实在是没甚说头。

“文人清谈,也是时而有之。但妄议圣躬,不免狂妄。”荆少奎是看着靳贵的脸色在说,“况且……眼下正是清田之令的关键时刻,若不加以惩戒,江宁的事便做不成,南京就更加做不成了。”

“此人所犯何罪?”

“纠结同窗,横行闹市。可以给其一个寻衅滋事、藐视朝廷之罪。”

这种罪可大可小,只不过正如徐云所禀报,这些人少则几十,多则几百,这几天来直接走上街头,或是于闹市处,或是于府衙前,弄出了一副集体请义,要朝廷暂缓丈田之策的声势。

他们对上是要挟官员,任何一个地方官,面对如此数量的士绅反对,都多多少少会打退堂鼓,其实打退堂鼓的都算是好的,更多的人是心中默认,否则抓几个人而已,何必要到巡抚?只不过是利益牵扯不清而已。

对下呢,又忽悠百姓,以朝廷清查隐田,多加赋税为由头,弄得从官到民全都反对丈田,测量员到了哪里都没人接待,他们总不能自己跑到地里头去吧?

找个人问田主是谁都做不到。

其实不仅仅是丈田,朝廷还要对士绅的田地进行征税,这几乎就是让所有士绅都不太能接受得了。

派往江宁的四名测量员急得原地跳脚,他们一遍遍的对知县强调:“清田丈地乃是朝廷圣旨!而且总是有期限的,等过上一个月、两个月,上面问江宁的进度,难道堂尊要以没有进展来回复朝廷吗?!”

这知县只以笑脸相对,“圣旨当然是要遵,但前日不是同意四位前往丈田了吗?今日是怎么了?”

一人说:“自然是那些人都不配合!”

边上则客气点:“此事还得请堂尊出面,我们几人的面子肯定是不如堂尊好使的。”

“哪里哪里,你们可是朝廷派下来的。”江宁知县说完开始卖惨,“不瞒四位,现在外面是什么动静,你们都是知道的。本官这知县是为朝廷所任,受皇上简派,做得这官,是为官一任、造福一方,为的就是全县的百姓,万不可倒行逆施,否则一旦激起民变,不仅是百姓受苦,就连本官也会立时脑袋搬家,怕是都看不到你们说的一个月后、两个月后咯。”

四人面面相觑,“那堂尊有何妙计?”

江宁知县微微一笑,却不言语,“要么四位先回去,等民情稍缓,如何?”

几句话把人打发走以后,他的师爷眯着眼睛出来,“堂尊,这里头有一个还像是聪明人?要不要……?”

“恩?!”这身鼻音有些重,吓师爷一跳。

“这件事你我不要掺和,这些人是上面派下来的,什么底细根本不清楚。叫他们去做吧,谁家胆子大的,谁家自己去做。”

所谓的‘做’,就是要拉拢测量员,不用很多,一到两人就行了。

朝廷让清田,他们照清,不过在清一些特定的田的时候,是不是可以有办法做些手脚?

大明这么大,谁会关注这里的千百亩地?

喂饱了上面那张嘴,民情才能缓,下面的事也就自然好做了。

套路都是这个套路。

唯一让这位知县有些忌惮的是,新的鱼鳞图册都是要他署名的,这就有些麻烦了。

但话说回来,责任与权力是对等的,他要承担责任,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他手中的权力,不管哪家,但凡有点小心思的,自然也要把他孝敬到位。否则他就不署名。

不久,外面又有人禀报,“堂尊!那一百多生员今日又来了!”

“来就来,给老爷我泡壶茶。人家又不是冲我们吼,是冲那些人吼,我们有什么可急的?”

什么一个月、两个月这种话老油子官僚是不相信的。

一来有法不责众这一条,他本身就不信朝廷能将这样的政策在江南推行下去,二来,到时候以民间反响激烈作为理由,也可以解释。朝廷本来就是要他们以善待老百姓的方式做官,难道鼓励他们大肆杀人?

江宁是如此,一路往东,到了苏州也是如此。

半月的时间,那天在南京宣下的圣旨如今也都到了各府、县之中了。

苏州柳通到了院落里,与自己的卓家侄儿说:“这次的钦差怕是要出了洋相了,江南不比山东,朝廷要变了祖制,收纳士绅之税,哪里容易?”

“侄儿还听说,皇上要另造行宫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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