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四二 昔日情债

叶锦珠正和波提花行走在桐柏山南麓,叶锦珠问起了波提花的行程。

波提花说道:“也许是我欠了班可鹘的,这次我是来桐柏山,阻断亳州王的眼线,以便让班可鹘大军,秘密运动到信阳一带。这样就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,进而夺取信阳,许昌,汝南等地。这是我应该为班可鹘做的,义不容辞。”叶锦珠说道:“朝廷此举,定是要从信阳一带打开缺口,进而夺取许昌,再联合东侧徐州扬州一带的河间王兵马,进而合围洛阳。”波提花说道:“朝廷的意思,就是要用班可鹘东取许昌,进而领军西进攻打洛阳。而唐度拥兵三十多万,雄踞河朔,如果想去全力攻打洛阳,洛阳早就陷落了。可是,事情就是这样,人心叵测,朝廷明知道唐度可以顺利拿下洛阳,但是就是不用唐度,非用班可鹘,用意深远。”叶锦珠说道:“唐度是后起的叛将,而班可鹘是西凉军中的宿将,如果换了是我,我也会起用班可鹘来夺取洛阳,而不用唐度,这就是政治策略。”波提花说道:“你看的深远,我自愧不如,我当时不懂,后来才渐渐懂了。”

叶锦珠说道:“这种朝廷之事,都在情理之中。小姨,你来桐柏山,是为了核实米遂壹东撤之事吗?”波提花说道:“正是,这米遂壹不过是个马贼出身,早年和亳州王一方勾搭连环,他虽然答应东撤,不再向亳州王传递讯息。可是,我信不过他,才亲自来一趟,看看他的动静。如果他胆敢向亳州王透漏消息,我定然结果了他。”叶锦珠说道:“对了,我此来这桐柏山,是为了查看毕晴师姐的动静,你见过她没有?”波提花一时怔了,随即咳了一声,说道:“哦,实不相瞒,我本来是去过秭归,想争夺那本云阁散手十八式的秘典的。可是,最后我功败垂成,而且我怀疑秘典就在毕晴身上,所以我一边来此遏制米遂壹向亳州王传讯,一边也是来探听云阁散手秘典的动静。”

叶锦珠说道:“小姨,之前你不知道我的来历,你跟踪毕晴师姐进而追查秘典下落,也无不妥。但是,此时此刻,毕晴师姐十分危险,我希望小姨可以放下此事,好不好?”

波提花自然答应,笑道:“其实那本秘典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我见到你了,就万事大吉,还贪图什么云阁散手呢?你说毕晴有危险,其实也是,她孤身一个人,夺取云阁散手,定然招来各路高手的觊觎,我明白你的意思,好吧,我随后和你一起去找毕晴,好不好?”

叶锦珠说道:“其实,说到底,我在天魔宫虽然名望不如毕晴师姐,但是我师父对我极好,从我五六岁开始,师父就教授我武功,不分寒暑,我甚为感恩。今时今日,毕晴师姐身陷危急,我不能置之不理。我来此,也听到了不少昔日关于我爹的旧事,那次的苗寨叛乱,蹊跷甚多,着实令人费解。”

波提花说道:“哦,你既然提及此事,我不得不说了。我当初在四处打探毕晴消息的时候,也接触过不少的武林人物,有湘西的,赣东的,江北的,川中的,苏杭的,从那里我得知,其实整个苗寨叛乱的关键人物,是信佳怡,和湘北五虎。”

叶锦珠说道:“湘北五虎?最近可是销声匿迹了,不知何在。”波提花说道:“这就是其中的诡异之处,既然湘北五虎不见踪影,而信佳怡却在南阳荒村露过面,接着出现在了荆襄地区,再然后就没了影子了。这其中曲折甚多,不过厉见潇之死,确系信佳怡所致。”叶锦珠说道:“信佳怡之事,确系疑团重重。当年苗寨首领信翼城也是突然失踪,接着苗寨突发叛乱,一发不可收拾。而导致这件事的诱因,却是苗汉争夺洞庭湖水源,进而激发民变。可是,这汉民为何突然东向,一起去争夺洞庭湖水源,这里面是不是另有玄机呢?”波提花说道:“你倒是很清楚,这件事我怀疑是湘北五虎捣鬼。因为湘北五虎昔日和信翼城仇怨颇深,几乎被信翼城赶出湘北,进而非常痛恨信翼城,急于除之而后快。这汉民东向争夺洞庭湖水源,看来有人恶意挑拨,才出现了后来的事情,湘北五虎定是其中的元凶。”

叶锦珠说道:“我还探听到,这靳家堡三兄弟,昔日曾是江陵王元昆的爪牙。后来,元昆坐上了江陵王后,三兄弟逐渐退隐田园,在孝感建起了偌大个靳家堡。这三兄弟可谓是平地一声雷,就此在孝感突然做大,而之前三兄弟的名号,江湖上是知之甚少的。可见其中存疑,令人困惑。‘

波提花说道:‘你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,我都未知其中的端倪,你倒是一针见血。可有什么消息没有?“叶锦珠说道:”靳家堡三兄弟,除了潘智杰,邓飚还偶尔出来,在江湖上走动。但是老大靳荣则罕有露面,不知何意。这靳家堡宛如铜墙铁壁,终日里护卫邻里,高墙大院,恶犬凶奴,远近皆知。我想这靳家堡内可能隐藏着重大的秘密。“

波提花叹道:“看来你在天魔宫二十年,的确历练的很成熟,所得到的消息也极为准确。靳家堡一时崛起,绝非是毫无因由。这靳家堡内究竟隐藏着什么阴谋,虽然不得而知,但是既然被清卓帮的人盯上,那就是他们的劫数到了。”

叶锦珠说道:“清卓帮的人,为何突然盯上了靳家堡呢?”波提花说道:“其中缘由,却不得而知。但是,我敢断言,苗寨叛乱之事,绝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,其中定有些鲜为人知的事情。清卓帮既然来到这一带,盯上靳家堡也是迟早的事情。我想,这件事就快出头了。”

叶锦珠说道:“清卓帮的人,盯上了靳家堡却是好事,起码我们也可以从中得知讯息。”

波提花说道:“苗寨之事,牵扯的人有元昆,元嘉,信佳怡信翼城,湘北五虎,还有靳家堡,还有那死去的善娇,向君娜,范宁芳,和如今在天水宫的高颖华。”

叶锦珠说道:“向君娜之死,范宁芳之死,善娇之死都存疑,其中原委不得而知。我总觉得这三个女子都可能与苗寨之事无关,只是碰巧她们都在那个时间节点上出事了,才会叫人把她们和苗寨牵扯到了一起。”波提花说道:“这是从天魔宫中传出来的消息?”叶锦珠摇头,说道:“不,对于善娇这个昔日的天魔功侍女来说,她的死是天魔宫的禁忌,没人敢提一个字。我只是从眼前的情况作出的推断。”

波提花一时有点困惑,说道:“你何以得出如此的结论呢?”叶锦珠说道:“直觉,直觉而已,也许我的心里,还是偏向我爹一些,我总觉得整件事,就是元昆主谋,爪牙协同,诸般势力搅在一起之后,形成的一次重大阴谋。最终的目的,也只是令我爹颜面扫地,被朝廷削去王权。”

波提花叹道:“你还真是你爹的女儿,从你的举止气度,从你的言谈,都可以隐隐看得出王者的风范。哎,真是可惜。当时我也打听过无数次,却未得知你元嘉的下落,真是可惜,不然也不会——”

叶锦珠说道:’小姨,你别这样,这件事都过去了,谁都无可扭转。哎,当初我和毕晴师姐离开长安慈云寺,东下探听天水宫的动静,原以为高颖华大举出关,定是要和我天魔宫一决雌雄。当时高颖华使出了障眼法,当时我和毕晴师姐都信了,于是我们放松了对宜昌府的监控,而是把注意力到放在了罗霄山一带,以防天水宫来此突施偷袭。谁知道,我们都错了,高颖华声东击西,大造声势,鼓动船只东进,其实真正的目标,却是宜昌府,我爹所在的地方。真是失策啊。“

波提花说道:“你和毕晴当时去了罗霄山,而清卓帮的人却误打误撞去了宜昌府,进而目睹了高颖华和你爹的对决。最后,还是在荆襄,厉见潇和你爹火并,高颖华偷袭,你爹就——唉。”

叶锦珠说道:“说来,这也许就是劫数。如果我和毕晴师姐先到了宜昌府,不理会高颖华的诡计,那时以我和毕晴师姐的实力,还有清卓帮的人,一时也不至于叫我爹死在了高颖华的手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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