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月坐在高高的椅子上，悬空着双脚，她注视着他碧色的眼瞳，他的眼睛像是绿色的宝石，又像是一泓清澈的湖水。她想起他含情脉脉地凝视自己的模样，又想起他憎恨愤怒地看向自己的模样，她移开视线。
顾祈站起身来，阿月忽然说：“什么是存在的意义？找到爱我的人，或者找到能让我去爱的人吗？可是我爱的人，爱我的人都已经死了。以后不会有人爱我，也不会有我的爱人了。”
听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用伤感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，顾祈愣了一下。他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伸手抚摸着自己丑陋的脸，她的眼睛里涌出泪光，她说：
“不会有人爱我的。”
滴答，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地板上。
顾祈看着她轻声道：
“我爱过一个美丽的女人，只是她美丽的皮囊下是一颗冰冷的心，她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，我甚至差点死在她手里。新月你之前说我好看，除了你之外，好像确实有不少人觉得我好看，只是那有什么用？”
“她想要杀我的时候，不会因为我有一张好看的脸而有丝毫动摇。我跟她在一起时，人都道我们像一对璧人，只是貌合神离，又有何用？就算人人都说我俊美不凡，也没见得换来她一丝真心实意。可见一副好皮囊，也不见得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。”
“人的最好青春岁月也就是短短十余年，再好看的容颜也经不起岁月。只贪恋你年少美貌的人，一定会在你年老色衰的时候离你而去。你又不需要虚假的爱，那又何必一定要有惊世的容颜。”
阿月低着头，她咬着唇，只觉得顾祈说的这番话，像是一把把的刀子在她心上戳。她觉得难受，特别是他那一句“也没见得换来她一丝真心实意”，她几乎想要立刻反驳他：
我要是没有一丝真心实意，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？
要是她没有一丝真心实意，他早就死了。
就是因为她动了心，才会下意识地手下留情。
明明是她挨了他一剑，他居然说她没有一丝真心实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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